2010年1月29日 星期五

貓、狗、人

大國是否真的崛起,除了看導彈和鈔票,還得看人民的食糧。

據報,內地立法機關負責人表示:「現在物質生活這麼豐富,吃貓肉狗肉的人畢竟是少數。」其意思大概是,經濟發達,美酒佳餚,應有盡有(雖然假的毒的也有),國民再無需要以貓狗充飢,遂擬立法禁之。如落實,將是內地首部保護動物的法規,違法者可被罰5,000元人民幣及刑事拘留15日。

不過,對某些內地同胞而言,警權過大,猶可忍之;狗權過大,不可忍也。內地媒體的民調顯示,雖然逾半人民支持立法,仍有多達四成人反對。反對者指,「吃貓狗是中國飲食文化的一部分」。才不是?這何曾跟食糧豐足與否有關?事實上,在今日的中國,生活水平與精神文明,就像工時與工資一樣,可以是成反比的。

近年,有關在內地吃胚胎、夭嬰壯陽補身的故事在網上廣泛流傳。上周在facebook上,才又有一張圖文並茂的嬰兒湯宴製作過程的貼文。雖然網絡世界難辨真假,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。即使是零星個案,也叫人心寒不已!

一個竟有人吃人,而又不以為然的地方,即使禁吃貓狗蛇鼠猴兔,也不見得就能跟國際文明接軌。

2010年1月21日 星期四

Na’vi 與孔子

是注定還是巧合?一齣《阿凡達》不遲不早就在反高鐵運動的關鍵時刻上映,一下子令運動如虎添翼。 《阿》片打破香港票房紀錄,上映才一個月左右已收逾1億1,500萬元,且定必愈升愈有,皆因據報,電影2D版由後天起於內地停止放映,3D版也是一票難求!同胞要趕潮流,學著如何說「I see you」,準要來港走一趟自由行。

在潘朵拉,Na'vi族人過著天人合一的大自然生活。他們無需立法通過1,500元定額罰款或任何警告字句,也懂尊重並善待星球上的一花一草; 他們生活自給自足,與世無爭,全球觀眾為之神往,多少反映生活富足的一群,嚮往反璞歸真的大潮流。 而看著如此「五星級的家」被財迷心竅的地球人剷平,每天營營役役為那數塊磚頭而活的城市人,又怎不慨嘆這所謂文明生活的諷刺?

對內地受暴力拆遷威脅的民眾和菜園村村民而言,Na'vi族人的遭遇更帶來切膚之痛,引發共鳴。然而,對中國來說,對特區來說,「潘朵拉星的確是很危險的!你們快些返回地球吧!」因為,有些人,錢,還沒有賺夠,權,還嫌太小,我們地球人應該為這些人的更遠大的理想而犧牲——「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甚麼,問你可以為國家做甚麼」——因此他們要把他們在四十年前曾經打倒批倒的孔子「恭迎」出來,大概是要以儒家思想栽培「順」民罷!

不過,《孔》片在選角上百密一疏,竟然由熱愛簡樸生活、曾跑到皇后碼頭聲援保育人士的周潤發飾演。銀幕上的孔夫子,回歸現實世界,卻也是個Na?i族人!

2010年1月15日 星期五

蓋世太保之劣作示範

警方派人登門造訪陳巧文爸爸。據陳父稱,對方態度有禮。陳父真是為人厚道,差點兒以為是巧文的幼兒園班主任擔心她有行為問題而做家訪呢!這種「查案」手法,尤如蓋世太保的工作,卻毫不秘密,還出動重案組,待陳小姐在官台嘩啦嘩啦發聲後當場拘捕之。可見我們一介港大女生,面子倒是不小。

示威者眾,陳小姐也不禁有點受寵若驚吧?也就毫不客氣,儼然以「革命烈士」自居,說拉了一個陳巧文,外面還有千千萬萬個陳巧文……文文文……(來自鐵牢的回聲)。說時,聲音還帶點抖顫,何等激昂而又惹人憐憫。

正是,人同此心!數以千計走上街頭的80後,當中有「拋頭顱灑熱血」情懷的,相信不是少數。因此,蓋世太保們向家人施壓,再高調拉人封艇,以為就此可收震懾之效,會否捉錯用神? 反之,陳小姐因此人氣又再急升,連曾經向她「挑逗」不果的丐幫成員也要跑去聲援她,更有網民號召到警署「集體投案」而一呼百應,年輕人豈會因而被唬住?看來鄧一哥與李局長這次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。

不過,兩個權力核心之說年來甚囂塵上,如此自討苦吃之事,實不像港府官員所為。難道早已解散了的政治部仍然運作當中,只是辦公地點已由西環正式搬到中環?

2010年1月7日 星期四

也談八十後

新年伊始,為香港打響頭炮的不再是銅鑼灣避風塘的怡和禮炮,而是平地一聲雷的八十後力量。傳媒再不能裝作「我睇你唔到」,中環、以致西環猛然如夢初醒,驚見身邊多了個火藥庫,並對其爆炸力大感錯愕及忐忑,卻又無從入手。  據說高官當中最「神出鬼沒」、最懂與年輕人「打成一片」的財爺,即時在其博客中以過氣熱血青年自居,對新一代的「激情」大表認同,大概是要撫平一下民情,卻在在證明政府高官已經嚴重脫離民情!

財爺認為,八十後這所謂「第四代香港人」,期望「太高」——關心物業會所設施、泳池有多大!財爺在怪新一代人心不足蛇吞象嗎?究竟年輕人是貪得無厭,還是為勢所迫?財爺應先問,是甚麼令泛民主派,以至社民連,都被八十後牽著鼻子走!

還不是政府多年來「親疏有別」——白鴿黨乖乖的靜坐、例必和平的遊行,你從來只當唱歌;大狀黨各紳士淑女只會文鬥不會動武,卻也不得不跟丐幫結盟,走上街頭聯手起義;而丐幫嘛,就是再掟香蕉蘋果橙也掟不出怎麼大變革了。第四代看在眼內,要破釜沉舟也無可厚非。

要來的,終於都來了。火藥會否爆炸,且看中環、西環、以致北京,會否繼續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!

零九紅人回顧

除夕快樂!送舊迎新之際,人人在大事回顧。本欄也就湊湊熱鬧,來個09人物回顧。

最扣人心弦的:「你……你一定是……」高錕博士在回答妻子黃美芸可否認得她是誰,會否有天忘記枕邊人時,他出盡九牛二虎之力去回答。「There's something in it……. Don’t worry about it……. Please……」黃美芸淚如泉湧。

最孤獨的:劉德華。當所有人都認為結婚生仔即使並非必然,也不失為一種福氣,並早已知道誰是他的另一半時,當事人卻視那女的如透明,矢口否認。最終,還是計算市場反應後,不認不認還須認。十指緊扣,是為默認。劉太並無淚如泉湧,倒是撒謊者眼泛淚光。

最贏盡全場的:周秀娜。由13歲未變聲少男,以致無牙金魚佬,周小姐一「書」攻陷。就連「學者」也得借助她的魅力來包裝文化,賣弄一番。在香港,憑自己本錢贏盡人氣財氣,哪有人敢看不起?

最叫人邊看邊罵的:陳振聰。祈福黨的對象,原來不只是傳統屋師奶的一千幾百、或發白日夢少女的青春軀體,還有看來高不可攀的億萬富豪。收了幾十億元,還要在死無對證下自稱「老公豬」?故事教訓,要帶眼識人!

最識時務的:曾蔭權。為化解香港深層次矛盾,促進港人團結一心,他在最適當的時刻說:「我意見就係代表整體香港人意見」。結果,「六四」廿周年當晚,破記錄,十五萬人逼爆維園。當奴,辛苦你了!

最有待觀察的:車公。那支字字珠璣的下籤,聽得人人心緒不寧,以為又是民不聊生的一年。怎知,明明以為樓市進入冰河時期,卻又忽爾時光倒流回歸前,政客再率領「無殼蝸牛」上街要求人人有樓買。 明明是乃念多年合作關係才供股大笨象,卻又轉瞬間翻了兩番,沒讓青姐的淚白流。只是,牛年未過,惟恐妖魔鬼怪尚未現身罷。

謹以開首高錕博士的說話作為2009的句號,好迎接2010:「There’s something in it……. Don’t worry about it……. Please……」在新的一年,祝大家身心康泰!

當年今日

如果減排是硬道理,電視台長壽節目《當年今日》定必得獎。這節目差不多年復年的回帶重播,影帶偶有「飛針」,大家卻只會看得更有味道,不厭不倦。就當是一年一次,回顧舊時,再還看今朝,還是挺有趣的。

沒趣的是,每日的新聞報道也差不多用上《當年今日》的風格。不是嗎?「今日是冬至,不少市民一早買做節。活雞價格比平日貴了很多,但仍然搶手。」之後,還得有位太太甲遞上兩張紅衫魚,邊說著:「冬大過年。貴都冇所謂,最緊要一家人齊齊整整。」又或是:「今日是大年初二。上環一間海味店按照傳統,老闆跟夥計一起吃開年飯。」之後,又必然是那位好氣好力的大嬸在蒸炆煮炒,以及福相老闆大派利是。或許,每年的雞價及利是金額稍有不同,但「新」聞報道手法和角度幾乎是千篇一律。一個不小心,把去年的報道回帶重播,也未必有人察覺。反正,舊聞已看得人呵欠連連。

然而,悶蛋新聞悶蛋處理,也不無智慧蘊含其中。它或者在提醒我們,我們總是在傳承著一些陳舊但醇厚的社會觀念和價值觀念。一個沒有愛心爆棚師奶訴說買雞心聲的冬至,一個無海味舖九一湯開年飯的大年初二,我或會混身不自在。

而今天以及明年今日的「新聞預告」大概也是:「今天是平安夜,尖沙咀及中環蘭桂坊一早就人頭湧湧,準備慶祝聖誕,也有不少人離港歡度佳節。」無論你身處何方,也祝你聖誕快樂!

(本欄上周談及香港球迷在東亞運決賽上大噓日本隊,惹來港足擁躉噓聲。趁普天同慶之時,在此向廣大感情受傷害的球迷說句不好意思,並祝港足繼續旗開得勝。)

香港特色的東亞運動會

左一句「踢出傳奇」,右一句「創造神話」;全城忽爾愛港,高叫「We are Hong Kong」! 據報,一場精彩的球賽,一隊充滿希望的生力軍,「把港人團結起來」; 就是連黑臉特首也在失控地喝采!只是,歡呼聲以外,球場上還有那「萬眾一心」的喝倒采聲。作為東道主,港人贏了金牌,輸了風度; 創出傳奇一刻,欠缺體育精神!

報載,每當足球傳到日本球員腳尖上,全場港隊擁躉即報以噓聲─「日本守門員準備開出龍門球,他們噓;日本球員傳球,他們又噓。互射 12碼時,三萬人齊心協力的噓聲,更是非同小可的致命一擊」。人人彷彿憤青上身,要在這一晚,為上一代的苦難報仇,一雪國恥!

如果香港球迷齊聲喝日本隊倒采是團結的表現,那我寧要一盤散沙。又如果我是港隊成員,我可絕不想這面憑實力贏得的金牌會被說成是噓回來的。足球場上,每人都是奮力作賽,公平比併。這可不是賽馬賽狗,在心水狗馬跑輸後,有理無理撕票兼辱罵一番,取回「票價」。而最叫人難堪的是,作為主辦城市,我們的瘋狂噓聲竟能統統以「主場之利」開脫。

如果內地的貧富懸殊叫做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,這場叫大家引以為傲的球賽,又是否體現著香港特色的體育精神?